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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劉四被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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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寧池只在楊州城停留了一日, 就因收到了已抓捕到劉四的消息而匆匆離去。

他走時傅挽正在午睡,臉被溫熱的被褥熏出了一片粉紅,謝寧池只隔著幾步看了一眼, 讓侯在一側的扶書轉達了一句話。

“寧大人說, 該是六爺您的功勞,自然會成為您的。”

扶書一字不漏地重覆了一遍,輕輕刮下傅挽背上的藥膏沫, 給她換上新藥, 轉而就說起了另外的話題,“六爺您受傷的事, 晏神醫已經知曉了,派人快馬加鞭地又送了許多傷藥來, 只不知在忙著什麽,一直都未能脫身前來。”

傅挽困意未消, 聽著只用鼻子輕哼了聲。

“還有,”扶書斟酌著語句, 說了剛剛傳來的消息,“那位流玥鄉君,今日清晨在榴州城外被一群游俠戲弄了, 據聞甚是狼狽地從車裏滾落下來, 臉上還被甩了一鞭, 怕是日後都要破相了……”

“恩?”

傅挽覺出了幾分不對,事情湊得實在太巧,又是游俠又是鞭傷的, 讓她不想猜測都不行,“這事和四哥有關?”

扶書瞧了眼她的臉色,輕點了下頭,“四爺也是著急六爺……”

“他再如何著急,也不該失了分寸!”

傅挽動作一大,扯到了傷口疼得直抽氣,只能趴著恨恨說了句,“他再這般下去,遲早會惹出禍端來。”

都已弱冠的人了,有時行事比小七還沒分寸。

想到傅七,傅挽才想起來這小家夥可是有一日沒在她眼前晃了,心裏立時就咯噔了下,顧不得背後還在發疼,轉頭急急發問,“小七昨日可有出府?”

那粘人的小鬼,不粘著她的時候,八成都是做錯了事怕挨罵。

昨日傅挽因著背上的傷口,整夜都在發著低燒,扶書根本無暇他顧,又哪裏知道七爺可否出過府。

她給傅挽上好藥收拾好正要出門找人去問扶畫,就聽見了廊下“蹬蹬噔”跑來的腳步聲,伴隨著傅七越來越大聲的呼喚,“六哥!”

一路跑著回來,好在是保住了懷裏熱乎乎的楊城餃。

傅七也不在意自個滿頭的汗,眼巴巴地捧著那碗楊城餃湊到了傅挽面前,“可香了,六哥你快吃!”

傅挽舀起一個吃了半口,咬到的就是酸中帶著微辣的酸菜肉餡,刺激著她這幾日寡淡得厲害的舌頭,讓她滿足地瞇起眼。

兩口吃完,心裏還有點可惜。

最好吃的,應該放在最後吃來著。

結果她帶著惋惜的心情咬了第二個,吃到的卻還是同樣的味道。

傅七看見她又驚又喜的神情,嘻嘻笑了兩聲,鼓動他六哥,“快吃,要涼了。”

碗裏是個楊城餃,每一個都是她最喜歡的酸菜肉餡。

傅挽一口氣吃完,有些撐地打了一個嗝,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傅七的臉上,“你是怎麽買到的是個都是同樣的餡?”

要知道,她之前出了三倍的銀子,那店老板死活就是不肯。

傅七第一次做到了連六哥都做不到的事,小胸脯挺得板直,卻是不肯告訴六哥辦法,更不肯出賣了他最最厲害,連拉鉤也會了的隊友。

“六哥別管這個,你只要吃得開心就好了。”

“喲~”

傅挽感嘆了聲,伸手捏了下傅七紅撲撲的臉頰,“我的小七,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?不會又是在外面闖了禍,故意來討好我的吧?”

若是往日的傅七,指不定還真就被她這話給詐了出來。

只見識過這次的“同夥”有多厲害的小七爺,面對六哥的三分懷疑終於做到了面不改色,堅定地搖了頭,“才沒有,我這麽乖!”

他絮絮叨叨地和傅挽說一路去買楊城餃的經歷,將自己說成個了不起的英雄。

惹得在門外聽了好一會兒的傅十翻了不下五個白眼,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他,“七哥你還是先去換身衣服罷,背後都是泥點。”

傅七轉身看了眼,果然看見了後面沾著的一大塊淤泥。

這衣服還是傅挽專門給他們一起定做的新年的新衣裳,今日才上身第二次,可傅十穿著像是新衣,他穿著就像是破衣裳。

傅七哀叫了聲,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。

傅十看見他跑得不見了影,才走到傅挽床前,皺著小眉頭,在傅挽疑惑地看來時,說了一句,“今天有人想綁了七哥。”

傅挽去推那湯碗的手一頓,“是誰派來的人。”

傅十搖頭,“不知是誰,但應該對咱們家並不了解,不然也不會將我認作小七,三兩句話就像誘哄了我去。只是武功不弱,我反應過來想叫人,他就立時逃了,當時街上人多,家丁們並沒有追上。”

傅家在楊州城的家業不是數一數二,卻也不杜絕不了他人覬覦,加之生意場上的齷蹉手段也有,意圖綁走家中幾個孩子來賺取銀兩之事,往年也發生過幾次。

加之這次無驚無險,傅十也就是與傅挽說了一聲,並未多將此時放在心上。

直到謝寧池回來,傅挽才知曉這其中差點釀成的大禍。

謝寧池一路策馬,趕到怡州時也已是半夜,進門時驚起了一室燈火。

點亮的燭火讓他瞧見了被困在房間角落裏,臉上青青紫紫,嘴角還殘餘著血跡,整個人都瘦削了許多,看著已是狼狽不堪的劉四。

劉四喘息了聲,擡眼看著他進門,勾起嘴角誇了一句,“辰王真是好手段。”

他明明已將憐娘藏得那般好,甚至不惜在事變前斷了兩人的聯系,卻還是被這位辰王挖了出來,還成功地用憐娘設了陷阱,將他甕中捉鱉。

謝寧池解了披風,對他的話過耳不聞,只聽著逮住人的天字衛的回稟。

已是階下囚,劉四對這種冷遇也無謂得很,視線轉了一圈,垂下時便瞧見了謝寧池系在腰帶上的一個頗為眼熟的玉貔貅。

當時搶這個小玩意時,傅六可廢了不少功夫吧?

諸多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,再想到自己陰差陽錯地走對了的那步棋,劉四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
“不知辰王知不知曉,楊州城那位能幹的傅六爺,可是曾救過您一命。”

感覺到終於落在他身上的視線,劉四反倒不再擡頭去看,只盯著腳下滴著血的石磚,好似那是多了不得的寶石礦藏。

“您在楊州城赴宴的那次,我原本是按著餘持重的安排,在舞伎裏安插了殺手準備取您的性命的。可誰知,傅六臨時換了舞伎,正好換掉了我安插的人。”

劉四努力繃了腳尖,擦掉了離他最近的那滴血,“算起來,傅六救您的命,救的可不止一次。楊州城有變的信,是她遞出去的;江平六州的圖,也是她給您的;我這個內奸,更是她發現的;還有那什麽光樹村,聽聞也是她救了您……”

“嘖,”劉四搖了下頭,似乎根本未曾感覺到身側有人影在接近,“難怪餘持重對傅六恨得咬牙切齒,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……”

最後的話音,消失在了一聲撞擊裏。

劉四悶哼出聲,整個人都疼得扭曲,趴在地上嘔出好幾口血,還沒開口就又被人踹了一腳,踩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。

謝寧池彎下腰,目光像是要將他碎屍萬段,“餘持重在哪?”

“人啊……最不該的,就是有軟肋,還藏不住,讓她曝光在了旁人的眼皮底下,”劉四劇烈地喘息,終於看向了謝寧池,被血汙得一塌糊塗的嘴角還掛了三分笑意,“辰王,我的前車之鑒,還不夠讓您害怕嗎?”

謝寧池腳下用力,似乎沒聽到他的挑釁,又重覆了一次“餘持重在哪?”

他問得鎮定,只眼裏殺意肆虐。

劉四看他這模樣,卻是越看越好笑,一不留神就被血嗆住了,咳得撕心裂肺,好容易喘回氣來,卻還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。

“辰王與傅六交情這麽好,可知道傅六的軟肋是什麽?”

“傅六的軟肋,楊州城裏可是沒有人不知曉的。”

劉四感覺到身上的力道在不斷地家中,卻還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不肯停下,“傅六對她那些個家人,可是好得沒邊了,聽聞辰王都已住到了她府上,想來,她如何對她那些寶貝家人的,辰王該是最了解不過的人了。”

“您說,要是她知道,她那些寶貝家人,是因為她救了您而被傷害了,會是個怎樣的反應?”

劉四笑得愈發開心,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,只一雙充血通紅的眼,死死地盯著謝寧池,像是黑白無常看著即將死去的人,“您說,她會不會和我一般,恨不得從未認識過您,恨不得——從未與您有過幹系……”

之後的話,消失在謝寧池忍無可忍的力道裏。

明明房中點滿了燭火,卻在瞬間冷如冰窖,暗如深淵。

謝寧池看了未看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,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,語氣仍舊鎮定,吩咐緊跟在他身後的人,“餘持重十有□□,還留在楊州城裏。”

他伸手去牽馬,翻身上馬,抖動韁繩,一鞭揮下,催動馬兒在暗夜裏疾馳,寒風撲在臉上,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。

明明刀尖所指不是他,卻又一刀刀割在了他身上。

他突然就有些害怕——怕這夜是他最冷的夜,怕今夜的風,是最鋒利的寒風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們的目標是——沒有卡文!

六爺的寶貝家人可都沒出事,是吧?

就是皇叔祖,疲勞駕駛可是個相當危險的事啊…………

昨天那串省略號,評論裏有妹子猜對了,恩,我還點了個讚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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